网络战争和黑客攻击的区别(黑客与网络攻击)

本书编写的目的不仅在于弥补信息时代国际关系理论框架的不足，也提供过去15年来信息力量变革的最新进展。自苏联解体至美军“伊拉克自由作战”中联军所取得的战绩，美国在短短几年内就已大幅增进了其遂行“影响力”作战的能力。经常有人问起信息战与其它军事武器或武力类型有何不同。关于信息，最须牢记在心的概念是，信息本身不是武器，而是一种过程，也即与关系有关的思维模式。与信息认知有关，因为它是“资料来源倍增器”，更是一种足以强化个体能力以形塑作战环境的工具。信息曾是传统军事武力所支持的战略、战役及过程，它可运用规划工具，同步、统合及调和整体计划下所有活动，以影响敌方以及水平整合跨部门与联盟环境下的行动。本书不仅强调信息对未来战争的重要性，也述及这一战争领域正在如何牵动美国政府的组织方式，以及美国如何在信息时代遂行作战。基本上，本书将审视在整个政治范畴下用以影响及形塑战役的特定关键活动之能力。

冷战期间，美国及其盟国明白谁是敌人。苏联及华沙公约组织无疑是自由世界认知下的头号威胁，不过中国、朝鲜、伊朗、伊拉克、叙利亚及利比亚等国家同样被视为敌人阵营的组成部分。倘若用学术名词称之，二分法下的冷战时代是“现实主义者”的冲突场所，其中以国家为要角，混乱失序则为核心场景。回到当前，前苏联的兴盛已走入历史，如今人口不仅少于美国，且日渐减少。俄罗斯的国防预算尚不及美国国防部预算的2%，另因装备损坏殆尽，导致军队无以为继。同样，朝鲜正在走向开放，伊拉克现在被美国占领，伊朗正在仓皇地寻求转变，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正与西方协商，即使中国也展现出部分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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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么为何在此后冷战时代，在人类所面临的巨大威胁已经消失或减少时，美国还会遭受到攻击呢？这是因为敌人已经改变。在海外，仍然有“流氓国家”能让政治任务整日忙碌并拥有充分理由编列预算以为因应，另有包括极端宗教派系等其他团体也向美国发动攻击。在这种两极时代，大部分的非政府组织或恐怖团体，并未完全依附在任一强权的保护伞下运作，故其具有更大的自主性。过去15年来，特别是近几年，各类组织对美国国内的网络攻击骤增。有些攻击来自于个人，有些则是激进分子、外国军事单位、恐怖分子，甚至于国家。从信息的观点来看，大量病毒、世界各地的重大军事行动，以及2001年9月11日的悲剧，都是本文稍后将讨论的事件。这些事件本身都凸显出不仅美国国防部，甚至美国政府在面对这些信形态战争时的脆弱无力。

虽然不知军队与国家安全机构未来须面对哪些挑战，然而，在现今这种难以预料的时代，美国仍将起身面对各种威胁与挑战。信息及飞速发展的技术业已大幅改变冷战时代呈现的世界政治架构、军事战略、经济、信息活动以及其他我们熟知的因素。因此，本书作者深信当前正是重新思考信息时代意义与远景的时刻。本书的宗旨并非描述另一个高科技的“末日”景象，而是就新时代提供新的资讯，辨识网络恐怖分子、流氓国家、外国军方以及美国境内敌人对国家安全所造成的威胁，并呈现精心策划的信息战所创造的契机。此外，笔者也希望本书能阐释不断演变的的作战准则与优先次序，以强化美国政府赢得信息战的能力，进而在信息时代达成国家的战略目标。否则，对美国而言，新时代将是一个极其危险且动荡不安的年代。

新式战争的首战

2001年9月11日，“大撒旦”（许多回教极端分子对美国的称呼）受到巨大攻击，恐怖分子与拉登的追随者劫持客机后撞向五角大楼和世贸中心双子塔。分别来自世界各地超过100个国家的死亡人数总计超过3000人。可以说，美国输掉了新式战争的首战。信息战的拥护者多年来不断警告的“电子珍珠港事件”并未如预料般发生，然而，其后果却如预料甚至比预料还惨重。美国所受到的经济影响目前尚无定论，且最后可能使难以估计。更糟糕的是，这些恐怖的事件已经在美国人民心中留下难以去除的记忆。20世纪多年来始终存在的“美国安全堡垒”印象，在此新时代突然变得毫无意义。因此，笔者认为美国必须调整国家安全战略来应对这一新的威胁。

试想，在撞机事件同时，伴随攻击电力公司等基础设施的场景。若在撞机事件发生后4小时，美国东北部大部分地区停电（如同2003年8月所出现的情况），经历的时间足以将攻击的信息传达至许多人时，设想一下其倍增的恐怖效果。此举可能造成全国性的恐慌及瘫痪。此外，你是否能想象在众人试图联络受害地区的亲朋好友时，电话线路却一直都处于忙碌占线中的情况？加上东北部地区的恐慌民众想逃离主要区域，公路因此全面阻塞，若信息不能迅速恢复通畅，紧急应变部门则可能因为恐慌民众的需求而焦头烂额。在2001年9月11日前，惟有核武攻击才能造成此等恐慌。不过由于规则已经改变，情况与以往迥异，而美国也可能不再是过去的美国。

自这些可怕的事件发生迄今已过了一段时间，随着本书出版，从事信息战的人应该从这些悲剧中学到一些重要教训。首先须考量的是敌人有效展开不利于美国人民的信息战的能力，尽管许多人认为敌人在此方面的能力并不成熟。其次，我们应当审慎考量美国政府在有效处理敌方宣传方面所面临的难题。最后，值得观察的是美国如何针对这些信息攻击尝试做出回应。

若说1995年奥克拉荷马市爆炸案留下的任何疑问，较近期的事件即证明了势在必得的敌人可利用较简单的方法对美国造成极大的损害。有些人或许会主张，2001年9月11日的攻击在时间安排及协调方面十分高明。然而，劫持飞机撞击大型建筑物的基本概念，是一种旨在传达政治信息的较简单方法，且多年来始终可行。此外，我们还需要知道，这些丧心病狂的攻击者的意图是在传达这样一种信息，即美国并非无懈可击，且若美国坚持其在中东实施的外交政策，其后必将会遭到更多恐怖攻击。该信息的用意在于灌输恐慌及造成混乱，而在某种程度上其已达到。

这是最纯粹的心理战。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希特勒采用相同做法，肆意向英国发射V型导弹。不过，希特勒错估了英国人民的意志和决心，他的恐怖武器不仅未成功迫使英国投降，反而加深了英国的愤怒和抵抗的决心。同样，拉登似乎也错估了美国人民。自2001年那些不幸的日子起，布什政府便在中东展开两项重大军事作战，同时击败在阿富汗（持久自由行动）与伊拉克（伊拉克自由作战）的敌人。尽管就实际情况而言，该两个国家仍处于失序的状态，但这些行动已使美国在这个区域的影响力大增，事实上，某些分析家曾表示，对恐怖分子来说，2001年9月11日的攻击事件其实产生了反效果，原因在于其不但未能将美国异教徒骗离其圣地，如今美军更控制着该区域连个较大国家的政府。

开放而自由的生活方式对美国人民弥足珍贵，但也导致美国难以抵御敌人发动的信息战。恐怖分子在图谋不轨之际，也能在人群中自由穿梭。保障公民自由的法律使得我们的敌人能在我们面前秘密活动。这些攻击事件所造成的心理影响极大，以致于如今存在着是否为了安全考量而约束公民自由的激烈辩论。伴随着这类讨论，许多被称为“爱国者法案”的新法案应运而生，并招致许多人抨击其已严重违反“人权法案”。此外，自这些攻击事件发生起，新闻媒体便愈发着眼于报道化学及生物攻击的末日景象，丝毫无助于平复美国一般大众渐增的恐惧感。虽然在某种程度上，美国民众的这种焦虑感已经降低，但美国却显然忽略了在国家危难期间军方与媒体合作的必要性，而在第二次大战期间这是极常见的合作默契。今日众人虽然可以轻易责怪新闻媒体欠缺慎重考量，但美国必须做得更好。

有关美国信息系统的开放程度，可从美国之音播出阿富汗塔利班领袖欧马尔（Mullah Mohammed Omar）的采访可见一斑。据报道，该访问背景违背国务院政策，且内容充斥攻击美国及一般西方社会的恶毒言论。自从有线电视新闻网出现并引进全球即时媒体后，类似国务院与美国之音之间明显缺乏合作默契的问题，即令美国政府苦恼不已。克林顿总统于1999年4月签署了第68号总统决策令，该决策令以“国际公共信息”为题，旨在掌控由美国政府向国外传送的外部信息，确保主要媒体与美国政府向国外传送的公共事务信息同步一致，以避免产生混淆。然而，同步化的期待显然尚未达成。根据2002年10月1日美国哥伦比亚广播电台新闻报道，该事件终究导致美国之音主管遭到替换。为有效反制拉登的宣传机器，美国的信息必须视之为信息战的一部分，采用统一口径，进行清楚明确的传播。

最后简述美国如何包装其对“9·11”攻击事件的反应。美国总统在事件发生之后迅速宣称该攻击等同于向美国发动战争。总统、国务卿及国防部部长不断强调，民众将目睹一场如同20世纪宣战下的战争。这一作战将会是一场不同类型的战争，战线会拉的很长，并运用包括政治、经济与军事等所有国家力量。为赢得胜利，美国必须成功整合政治行动以获得国际支持，运用经济措施获致国际协助并防范恐怖分子攻击，从而不需要再动用军事力量来摧毁恐怖分子持续活动的能力。信息就是用以紧密结合这些国力要素的力量，由此可见，信息战将在全球反恐战争中扮演何等重要的角色。

电子干扰战场

你是否知道自己正处于革命之中？

在南墨西哥的密林深处，一位叛军领袖正在敲打笔记本电脑，编辑他的演讲稿，不久便会向全世界发表这份讲稿。时间是1994年12月31日，而“萨巴达民族解放军”（Zapatistas）副总司令马可士（Marcos）才刚在墨西哥南部的恰帕斯（Chiapas）省各地展开一连串反叛活动，并在过程中控制了几个村落。墨西哥军方迅即反应并在叛乱发生后进行了12天的浴血战斗，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墨西哥政府突然中止所有作战行动。墨西哥军方虽然可以完成镇压萨巴达民族解放军的工作，却反而展开一系列持续到2001年为止的协商行动。何以塞迪洛（Zedillo）总统及其内阁停止对萨巴达民族解放军的攻击？究竟为何暂停这场已使各方同意谈判的战斗呢？

萨巴达民族解放军并未籍由集会与暴力活动遂行叛乱，而是通过一系列信息战的行动来维持其反对立场。实际上，他们在信息领域占有绝对优势，以具有创意的信息作为对抗墨西哥政府，并在过去数年中有效压制及操控墨西哥政府，以试图促成恰帕斯地区的改革，马可士利用非政府组织及媒体，让激进分子得知恰帕斯当地人民的困境，进而施压塞迪洛总统及其内阁。媒体报道迫使墨西哥政府停止镇压南墨西哥原住民，并使得所有国家政策接受监督。

1998年，一小群以“电子干扰战场”为名的激进分子，积极支持萨巴达民族解放运动。这4个人利用电脑“分散式阻断服务”攻击瘫痪政府主要服务器，进而引起媒体主义萨巴达民族解放军的诉求。“电子干扰战场”的典型做法是在世纪发动攻击数周前先行公布即将攻击的消息。他们利用聊天室、网络广告及电脑会议，大肆宣传下次攻击的消息以引起公众注意。为提升效能，该组织使用自己编辑的FLoodnet程式，串联数以千计的参与者发动分散式阻断服务攻击。该团体于1998年4月利用这个应用程式攻击墨西哥总统塞迪洛的网站，很快造成服务器中断。1998年夏季持续进行更多攻击行动，包括墨西哥内政部及驻英使馆等都成为攻击目标，并策划在1998年9月9日发动最大规模的行动。相关公告在8月底即已宣布，而“电子干扰战场”亦在当时于奥利地林兹（Linz）举办的艺术节活动中，以名为“公开展示”的参展作品宣告即将开展的攻击。预定的攻击目标是塞迪洛总统、德国法兰克福证券交易所，以及美国的国防信息系统局。

由于这些是经过宣传的“表演活动”，因此，国防信息系统局官员对于如何阻止攻击忧心忡忡。在这段时间内，美国官方军事人员针对FLoodnet程式及电子干扰战场组织进行了许多线上调查，以了解这项攻击的目的及FLoodnet程式的本质。在1998年9月9日攻击行动实际展开时，国防信息系统局已久保护其网络做了全面准备。其中，某位系统管理员修改了FLoodnet程式的Perl指令（实际上是电子反制措施，部分人士甚至认为是攻击性作为）。此一新程式可针对支援电子干扰战场阻止攻击行动的使用者关闭其网络浏览器。

上述情节是事实抑或虚构？这段过程千真万确，也是一个良好的非机密等级信息战范例。尤其“电子干扰战场”组织所发动的分散式阻断服务攻击，彻底改变了网络战争的概念，更新增了一个词条“骇客行动主义”。萨巴达民族解放军的认同者是真正的改革人士，也是同伴严重的信息特战人员。评量他们成功与否的标准，是媒体报道萨巴达民族解放军起义活动的篇幅。真正值得主义的是，对电子干扰战场组织而言，只要活得知名度，则不论攻击行动是否成功，其实都已不再重要。FLoodnet程式只是引起媒体注意萨巴达民族解放军诉求的工具。恰帕斯省的暴动迄今已比墨西哥其他任何叛乱团体吸引更多媒体的目光，墨西哥总统福克斯更在2001年正是承认萨巴达民族解放军的地位，并支持和平解决恰帕斯的境况。

本书编写之初，是根据美国维吉尼亚州诺福克（Norfolk）联合部队参谋学院联合指挥、管制、通信暨信息作战班前任教官们的构想，要拿来作为教科书之用。身为教授美国唯一联合信息战课程之专业信息战教官，他们通常每年在各种信息战班次中教授超过500人，课程内容包括信息时代的作战行动，以及这些具有影响力的活动如何改变了世界各地的作战方式。因此，编写本书的目的在于弥补信息战学生教育过程中的不足，书中内容不仅论及信息战能力和相关活动，亦提供过去15年来信息战行动相关变化的最新资讯。从对1989年苏联解体的惊人反应，到2004年美国外交政策的持续演变，信息战的用途与发展的极短时间内即呈现巨幅改变。因此，基本上，本书不仅从准则观点，更从组织变迁及教育成就的角度探究信息战的历史。虽然大多数内容主要与美国有关，但也有涵盖俄罗斯、中国及澳大利亚等其他国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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